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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秘人口最少乡

来源:人口与经济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0-12-29
作者:网站采编
关键词:
摘要:在我国境内,有这样一个独特的乡:说它大,土地面积与非洲小国毛里求斯国的总面积相差无几;说它小,仅有一个行政村,9户32人,如今依旧是我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。若前推到199

在我国境内,有这样一个独特的乡:说它大,土地面积与非洲小国毛里求斯国的总面积相差无几;说它小,仅有一个行政村,9户32人,如今依旧是我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。若前推到1995年,一个乡仅有3人,住户仅一家,父亲是乡长,两个女儿是乡民,从1983年维持到1995年,12年里人口没有任何的变化。 玉麦乡海拔3560米,比起拉萨低不了多少。与西藏大部分地区的干燥和缺氧环境相比,玉麦可以称得上是“世外桃源”:印度洋暖流为这里带来了充沛的雨水,这里草木茂盛,空气清新,一片多年形成的原始森林区。图为从30公里桩处看玉麦乡全景。(摄影/赵春江) 一家三口的守望 2016年10月4日,我随着朝拜扎日神山的队伍,有幸走进这个中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。我们到达玉麦乡政府时,手机恢复了信号。这里虽只有9户人家,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原始落后,家家开有旅馆、商店,最显眼的建筑莫过于边贸检查站,转山朝圣带动旅游业,给玉麦乡注入了经济活力。 正当我们装物资时,一个在央视《远方的家》栏目中出现的人物,也就是玉麦乡第二任乡长卓嘎进入我们的视野。在央视记者的镜头里,时年56岁的卓嘎特别爱笑,牙齿白白的,眼睛黑黑的,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。 我还从卓嘎5年前的另一个电视镜头里看到,在一处夏季牧场的临时住所里,卓嘎正为家人准备晚餐。架在火塘上的锅里炒着土豆和青椒,一壶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已经出炉。听着丈夫巴桑细数自家的牦牛,她笑得合不拢嘴。当时卓嘎家养有137头牦牛,对于卓嘎一家来说,是一生的积蓄。卓嘎15岁的大女儿巴桑央吉坐在火塘的另一旁,这个刚经历过中考的女孩,似乎对未来更感兴趣。 玉麦乡海拔3560米,比起拉萨低不了多少。与西藏大部分地区的干燥和缺氧环境相比,玉麦可以称得上是“世外桃源”:印度洋暖流为这里带来了充沛的雨水,这里草木茂盛,空气清新,一片多年形成的原始森林区。然而,这里一年四季雨水多,日照时间少,加上土壤原因,不适宜农作物生长,使得这片土地上长不出粮食作物。“连温室里种的土豆都只能长这么大。”玉麦乡医生邱建亮伸出大拇指比画着。 玉麦乡以牧业为主,他们吃的粮食只得从海拔5000多米的日拉山外运进来,当时玉麦乡离最近的公路有40多公里,玉麦人每运一次粮食,要穿越一片沼泽遍地的原始森林,翻越日拉雪山,再走过一个陡峭的山谷。每年11月过后,大雪封山,玉麦又将与世隔绝。卓嘎哽咽地回忆起当年的痛苦经历:“每年11月之前,我们家都是父亲从隆子县把物资运到日拉雪山下的曲松村,然后赶着10匹马要用5天的时间翻越日拉雪山,才能把7个月的口粮运到玉麦乡,其间经常有马匹跌落到深不可测的玉麦河谷。这些痛苦的事情,想起来就想哭。” 1962年以后,一批批人来过玉麦,但忍受不了大雪封山后的寂静,一批批地迁出去了,荒草开始占领玉麦众多废弃的屋舍,这里只剩下3户牧民。卓嘎听父亲说,玉麦人口最多时,也有20多户300多人。新中国成立后,随着西藏民主改革的进行,高原各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许多地方都有了公路,生产生活条件迅速改观。原先玉麦乡的住户陆续迁出重山阻隔、交通闭塞的玉麦,去“过更好的日子”了。1983年,政府考虑到这些因素,将剩下的3户人家迁到山外条件好的三林乡曲松村。可在曲松只住了一个冬天,父亲桑吉曲巴又带着一家人回到了玉麦。父亲的一席话,至今还深深印在卓嘎的脑海中:“我实在是舍不得玉麦,这毕竟是我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方啊!” 在副乡长达桑的翻译下,卓嘎向我们讲起了那段日子。卓嘎说:“父亲经常对我们讲,这里虽然艰苦,但不能向外搬,还得继续生活下去。”1983年至1996年间,在全乡1976平方公里的辖区内,只居住着一户3口人,父亲桑吉曲巴担任玉麦乡成立后的第一任乡长。卓嘎说:“我们当时一家3人住在这里,确实感到寂寞难受,但是听我父亲说,只要坚持下来,以后会变好的。” 扎日神山一带居民久居大山深处,当地群众穿行竹林其间,挑选着合适的竹子,将砍下的竹子带回家中的院子里,当地百姓喜欢选用竹子的外部,因为竹子内部质地相对较差一些。老百姓会将削成片状的竹篾在水池里浸泡三天,浸泡好的竹条就可以用来编制大小各异的扎日竹编,趁着竹子的潮湿,更加易于制作。编好的各式竹筐经过几天的晾晒,就带着当地百姓的欣喜和希望翻山越岭卖到大山外面的世界。(摄影/许伟华) 有一天,卓嘎的父亲翻箱倒柜,找到了一块黄布和红布,卓嘎和央宗姐妹俩以为是给她们做新衣服,高兴得欢天喜地。在篝火边,她们的父亲认真地比画着,剪裁着,第一面红旗就由父亲亲手做出来了。卓嘎说:“那时候,我还小,不知道做什么东西,我父亲说这是国旗,我第一次见到国旗,才有这个印象。”从这天起,玉麦乡的上空飘扬起了这里的第一面五星红旗。桑吉曲巴每天坚持在自家的屋前升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,宣示着国家主权的大道义。卓嘎经常跟随父亲去边防一线放牧,她的父亲经常说,那些属于中国的地方,不能让别人侵占一分一亩。他的这一爱国行为一时被传为海内外的佳话美谈,感动无数人。当时,卓玛尚未婚配,竟因此收到了7麻袋求爱信。后来桑吉曲巴老了,卓嘎接任了乡长。正是这一家3口人,为祖国坚守着1976平方公里的疆土,一守就是19年。迎风飘扬的国旗,让姐妹俩从小懂得了什么是国家,也为父亲感到骄傲。卓嘎还说:“我父亲还会缝制国旗,挂到下面边境线的树上。”玉麦乡南边至今仍有一大片国土被印度非法占领,对任何外来者来说,它目前依旧是中国边境最敏感、最难抵达的一个地方。有记者曾问玉麦乡现任党委书记达瓦:“如果没有老乡长桑吉曲巴一家人的坚守,玉麦是不是被印度强占了?”达瓦站在玉麦河的东岸时,指着河对岸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说:“那里是中国的领土,1962年反击战打响以前,那座山一度被印军占领。若没有卓嘎一家的坚守,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印军的前沿哨所了。 玉麦乡邮递员白玛坚才,从15岁就给玉麦乡送信,到1996年同老婆一起搬来玉麦乡,成为这里的永久居民。他仅靠一匹马、一个糌粑筐,在一条路上走了35年,这在中国邮政史上也算是奇迹。(摄影/赵春江) 九户营造的小天堂 那时候全乡就有2户人家,连基本的道路都没有,如果要去县城,必须赶着马队穿越一片沼泽地,翻过日拉山,再经过一片陡峭的山谷,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。作为边境乡的群众,我们的职责就是放牧和守边。 12年间,玉麦乡人口从未有过增长,9户人家是如何演变而来的?这事还得从国家派来的第一批援藏干部说起。1996年,湖南常德市援藏干部卢武福踏上了玉麦的土地,时任乡长桑吉曲巴找他要枪,说印度人抢走了他家的酥油。枪倒是没有给他,但经请示西藏自治区领导,特地给玉麦乡批了7户移民指标,建起了卫生所、发电站等,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乡级架构。 当年,桑吉曲巴从乡长位置上退下来,大女儿卓嘎继任乡长。上级还给玉麦乡派来了乡党委书记、一名副乡长,他们均拖家带口,住户数由原来的1户增加到了3户,全乡也由3人增加到18人,着实让乡里“人丁兴旺”了起来。“人多了真热闹!”卓嘎这样形容当时的情形。到了1999年,政府又为玉麦乡增加了两户人家,玉麦乡开始变得有人气。 玉麦乡的每一个人都能将乡里所有人的名字倒背如流,包括那些刚刚会说话的小孩子。早在6年前,乡长卓嘎的小儿子白拉,当时还是一个小学生,面对摄像镜头时带着稚嫩的口气说:“书记一家有3个人,医生一家4个人,我们5个人,我姨妈央宗一家3个人,开小卖部的一家3个人,从扎热乡搬迁进来的两户有9个人。” 在简陋的办公室里,扎西罗布打开泛黄的笔记本,细数了最近十多年来玉麦乡的人口变化:1999年5户22人,2001年7户25人,2006年7户30人,2009年8户32人,2011年8户35人,2016年9户32人。 2009年10月21日,玉麦乡召开了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,玉麦乡人民代表大会举行了挂牌仪式,标志着这个全国人口最少的乡人民代表大会成立。 卓嘎担任玉麦乡乡长后,最初心里总是充满了忐忑和恐惧。她说:“我是一个文盲,斗大的字也不识一个,怎能当乡长?”经过了第一年的不安之后,卓嘎渐渐熟悉了自己的工作。由于玉麦乡人口少,乡里的事情不是很多,再加之地处遥远,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,除了一些必要的诸如传达上级指示精神和选举等事情之外,乡里没有更多的事情可做。 卓嘎每年有一到两次走出大山,到隆子县参加会议。玉麦乡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行政建制,上级部门的照顾,也使卓嘎的工作轻松了许多。坚定了卓嘎担任乡长信念的最主要的原因,是老乡长、父亲桑吉曲巴生前经常说的一席话:“玉麦乡人口少,行政事务不多,但是地处边境,守卫国土才是我们最主要的工作。” 1997年,新闻媒体首次报道了玉麦乡,卓嘎回忆当时的情形说:“那段时间,每次送信员来到乡里,都有我们的信件。”上千封信件纷沓而至,让卓嘎和央宗一时莫名其妙。更让她们奇怪的是,所有信件都是寄自内地。 卓嘎和妹妹央宗不识汉字,便找到毕业于山南地区职业中学的玉麦乡副乡长扎西罗布,请他帮忙翻译里面的内容。原来,这些来自内地的信件绝大多数都是求爱信,这让当时处于青春期的姐妹两人既高兴又害羞。当然,这个插曲没有改变两个人的生活。后来,卓嘎和央宗相继结婚,邻近的三安曲林乡和扎热乡的两个藏族汉子成为了她们的丈夫。 大姐卓嘎家有3个小孩:大女儿巴桑央吉、小女儿齐米卓嘎、小儿子白拉,他们现在都在外地读书,看到外面的世界,年轻人对未来都有自己的规划。她劝儿女学成后回乡里工作,可儿女们说一定要上好学,在外面找份好工作。面对儿女们的决定,让卓嘎有些失落。她的儿女们也劝卓嘎,等他们将来条件好后,就将父母接到山外过更舒适的生活,被卓嘎拒绝了。卓嘎说:“我从小长在这里,生活在这里,对这里的一草一木,我都有深深的感情,所以,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,只想待在这里,一直老死。” 在乡领导达桑的陪同下,我们来到玉麦河边的一栋二层藏式木屋前。达桑告诉说,这是次仁措姆,今年63岁。1996年,次仁措姆和丈夫扎西曲带着孙女扎西德吉,赶着自家的牲畜,从扎日乡搬到了玉麦乡,在河滩上修建了简易的房子。当时,政府发放了几头牛作为奖励,全家就在玉麦乡开始了放牧的新生活。回忆起以前的生活,次仁措姆显得有点激动,“那时候全乡就2户人,连基本的路都没有,如果要去县城,必须赶着马队穿越一片沼泽地,翻过日拉山,再经过一片陡峭的山谷,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。作为边境乡的群众,我们的职责就是放牧和守边。” 1997年来到玉麦乡的副乡长扎西罗布身兼医生,他笑称接生才是他的主业,至今已经接生了8个孩子。在扎西罗布的大脑中,有一个清晰的玉麦户数变迁的脉络图:卓嘎和央宗分家立户,是玉麦两户“土著”人家;1996年起陆续搬来扎西曲加、次仁措姆夫妇和那贡一家,两大家庭相继生枝发叶,日见枝繁叶茂。 那贡一家来到玉麦后,那贡将自己的两个妹妹也“拉”进了山里,一位便是大曲宗,另一位叫卓玛拉宗,与来自曲松的白玛才旺结婚,独立门户。那贡是个典型的藏家妇女,腼腆羞涩,不愿多语。当时还不太愿意进山的那贡没有想到,玉麦飞泻的瀑布、缓缓流淌的溪流、宽广的高山草甸、浓密的树林,还有湿润的气候、充足的氧气,让她迷住了。 深谷跃动的大商机 当我翻越一座大雪山来到玉麦乡政府时,相比沿途的冷清,这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场景。村民大曲宗家投资12万元,建起了接待游客的家庭旅馆,将同其他8户家庭旅馆形成竞争,中国最偏僻的乡同样充满了商业气息。 玉麦乡党委书记达瓦说:“我们去年开工了几个项目,最大的项目就是边贸检查站,这里是交易大厅,这个是出租房门面,还设有接待人的住宿点。” 玉麦乡有条全长520多米的街道,生活在这里的9户人家,就分布在乡政府两旁。在玉麦乡的一家小商店里,琳琅满目的货物摆在货架上,不时有游客进进出出,看上去生意不错。当我问生意这么好,一年能有多少收入时,作为一家之主的次旦扎西却开起了玩笑:“每年有3万多元收入,不过这家商店不归我管。” 玉麦乡地处喜马拉雅南麓,空气湿润,四周雪山环绕,山下植被丰富,这里有高山峡谷、原始森林、溪流湿地和草原牧场构成的绿色画卷。(摄影/赵春江) 我从次旦扎西的介绍中得知,他不是地道的玉麦乡人。2000年,作为山南地区水电开发公司的工人,20岁的次旦扎西从老家贡嘎县来到这里修建玉麦公路。次旦扎西平时干活勤快、说话风趣,很快就获得了玉麦乡姑娘拉吉白玛的芳心,一来二去,二人喜结连理。 玉麦公路修好后,次旦扎西留了下来,成为玉麦村的“女婿”。2003年,次旦扎西开办了小商店,成为玉麦乡第一批“敢吃螃蟹的人”。2011年,随着人口的增多,成立了玉麦村村委会,大家一致选举他为村委会主任。2012年,次旦扎西同另外两户村民出资11万元开办了砂石场,仅2014年纯收入就达15万元;2014年初,次旦扎西又拿出10多万元,购买了车辆跑运输,当年收入就超过2万元。在他的带领下,全村跑运输的人越来越多,许多人也跟着他开起了家庭旅馆,村民的收入越来越高。 玉麦河日夜不停地流淌,也见证了玉麦乡日新月异的变化。如今玉麦人已开通了宽带,快捷的微信平台,很快就能将当地发生的事情传递出去。副乡长尚林佳向我提供了一组组玉麦发展变化的数据: 2001年,政府投资5000多万元,修通了从玉麦乡到扎日乡的公路,这一年,桑吉曲巴老人安详地去世了,享年77岁。公路的修建,如同“桃花岛”前的“桃花阵”被人破译一般,让玉麦真正摆脱了与世隔绝的生存状态。如今,玉麦特产的竹编篮子,能够在山南地区销售;玉麦盛产的酥油、奶酪也能走出大山,走向更为广阔的市场。 2004年,中国电信公司投资32万元,为玉麦乡开通了两部卫星电话,使这个乡从此不再封闭。2009年,政府投资249万元,在玉麦乡建起了2.5万千瓦的水电站,随着卫星电视地面接收站的建成,村民有了照明电,并看上了国内的电视节目。 2011年6月26日,玉麦乡宽带工程建成开通,中国电信西藏公司李晓华总经理郑重宣布:标志着我国电信“乡乡通宽带”工程的圆满完成,为当地电子政务、远程医疗、数字教育、科技普及等信息化应用开辟了信息通道,架起了农牧民群众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信息桥梁。 2011年,玉麦乡边防派出所挂牌成立。就在这一年,卓嘎不再担任乡长,她又回到了牧区,继续自己的放牧生活。当我问起她平时最喜欢干的工作时,她当时笑起来说:“放牧和挤牛奶。”以前,卓嘎家里只有5头牛4匹马,可现在生活变好了,有100多头牦牛,家里的摆设比以前好多了。如今的玉麦已是“人丁兴旺”。45岁的大曲宗,落户玉麦已经有10多年的时间了。其间,她完婚生子,育有两个儿子。大曲宗一家现在拥有几十头牲畜、一家商店、一家餐馆、一家简易的旅馆,过着丰盈而又平实的生活。 玉麦乡农牧民手工艺品技术高超,竹器、木器加工具有浓厚的藏族特色和文化气息,深受外来游客的青睐,鸡血藤、贝母、熏香是玉麦的特色产品,每年为农牧民带来很多的收入,成为农牧民的第二支柱产业。次仁措姆从山外搬到玉麦,一晃20年的光阴,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,也感受到家里的巨大变化。她特别擅长编织竹器,每天最多时可编十几个筐,一个小的竹筐可以卖到5元左右,有时还可以拿竹筐换粮食,一筐换10斤青稞。次仁措姆说:“这房子是2012年的安居工程建设的,当时国家投资4万元,我自己出资5万元,房子的使用面积有300多平方米,除了自己住,多余的房间出租给游客。” 次仁措姆介绍完家里住房情况后,带着我们来到二楼的客厅里,只见厅里藏式沙发、卡垫、各式柜子一应俱全,洗衣机、电视等现代化设施也一样不落,客厅正中墙上悬挂着的领袖像格外醒目。2014年,次仁措姆看到前来玉麦乡的游客和朝圣者越来越多,办起了家庭旅馆,当年接待游客人数就超过七百人次,旅游收入近万元。 在乡里转悠时,小卖部的一位美女正在销售鸡血藤手镯,5元一个。鸡血藤是一种较为名贵的中药材,有祛风除湿的疗效。这种藤的韧皮部里密布分泌管,分泌管里充满着棕红色的物质,比如鞣质、还原糖和树脂等。目前,玉麦乡人吃上了旅游饭,给当地群众带来了可观的收益,村民群宗说:“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小买卖,牧业,还有新买辆车跑运输,家庭旅馆有22张单人床、10张大床。今年游客来的多,旅游收入4万多元。”我在该乡的展板上,看到乡里未来的规划图,旅游产业已成为乡里的重要支柱产业。去年人均收入多元,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旅游业。 玉麦乡虽只有9户人家,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原始落后,家家开有旅馆、商店,最显眼的建筑莫过于边贸检查站,转山朝圣带动旅游业,给玉麦乡注入了经济活力。(摄影/赵春江) 在玉麦乡政府,我见到了乡党委书记达瓦,1981年出生的他从小在内地西藏班上学,后来又在东北完成了大学学业,在这里已工作了5年。谈起未来发展,达瓦侃侃而谈,“玉麦乡肥沃的草场,漫山遍野的竹林,为它的居民带来了可观的发展前景。 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,注册‘玉麦’商标,打造‘玉麦’品牌,造福这里的百姓。” 玉麦公路修好后,玉麦特产的竹编篮子,玉麦盛产的酥油、奶酪也走出了大山,走向更为广阔的市场。图为玉麦人利用农闲编织竹器,销往山外的市场。(摄影/赵春江) 玉麦地处扎日神山之缘,所产煨桑材料、腾镯等颇受信徒们的喜爱。而玉麦乡民所开的商店、旅馆等,均供转山者所用。达瓦指着群宗商店里的一种煨桑材料包装袋说:“最近我想去趟拉萨,定制一批标有‘玉麦产’字样的包装袋。现在这个包装袋上写的是‘扎日产’,我想这些东西都是产自我们玉麦,应该把它改过来。” “2014年,玉麦乡历史性地走出了3名大学生,我对玉麦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希望。”副乡长尚林佳接受采访时说,“全乡9户中有6户有私家车,家家户户都开设了家庭旅馆、商店、茶馆,今年接待朝圣旅游人数突破2000人次。今年,乡政府给每户村民购买了冰箱、消毒柜、饮水机等电器。每户家中都安装了100兆宽带网络,全乡网络覆盖率100%,农牧民群众都用上了QQ、微信等网络聊天工具,看上了网络电视。” 2016年10月12日,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吴英杰来到玉麦乡,走进了村民家中和乡亲们聊起来。我看了这段电视画面,吴英杰动情地说:“你们为祖国守卫边防,确保了我们伟大祖国的这片热土不被蚕食掉、不被分裂出去,向你们致敬!”吴英杰书记的到访,给了玉麦乡人巨大鼓舞。达瓦说:“我们只要在玉麦一天,就要坚定地守好这片国土,这里是国家的坐标。在下一步乡村规划时,将投资建一个显示国威的升旗台。” 玉麦乡有3条出入境通道,玉麦乡群众不畏艰险、甘于寂寞,在19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与武警官兵、乡政府干部一起守护着这片土地,守土有责、守土负责、守土尽责成为他们的使命。玉麦乡警民联防巡逻,走在前边的是玉麦乡党委书记达瓦、边防派出所教导员王敏。(摄影/赵春江) 20世纪90年代后期,一些村民积极响应政府号召,赶着自家的牲畜,从扎日乡搬到了玉麦乡,在河滩上修建了简易的房子,政府又给每家发放几头牛作为奖励,他们就在玉麦乡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放牧守边的新生活。图为玉麦人养的奶牛。(摄影/赵春江) 玉麦乡是我国人口最少的建制乡,整个乡只有一个村,乡、村同名,到2016年底全乡只有32人;这里也是人均拥有土地最多的乡,全乡面积达1900多平方公里。图为玉麦乡的一张“全家福”。(摄影/赵春江) 在我国境内,有这样一个独特的乡:说它大,土地面积与非洲小国毛里求斯国的总面积相差无几;说它小,仅有一个行政村,9户32人,如今依旧是我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。若前推到1995年,一个乡仅有3人,住户仅一家,父亲是乡长,两个女儿是乡民,从1983年维持到1995年,12年里人口没有任何的变化。 玉麦乡海拔3560米,比起拉萨低不了多少。与西藏大部分地区的干燥和缺氧环境相比,玉麦可以称得上是“世外桃源”:印度洋暖流为这里带来了充沛的雨水,这里草木茂盛,空气清新,一片多年形成的原始森林区。图为从30公里桩处看玉麦乡全景。(摄影/赵春江) 一家三口的守望 2016年10月4日,我随着朝拜扎日神山的队伍,有幸走进这个中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。我们到达玉麦乡政府时,手机恢复了信号。这里虽只有9户人家,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原始落后,家家开有旅馆、商店,最显眼的建筑莫过于边贸检查站,转山朝圣带动旅游业,给玉麦乡注入了经济活力。 正当我们装物资时,一个在央视《远方的家》栏目中出现的人物,也就是玉麦乡第二任乡长卓嘎进入我们的视野。在央视记者的镜头里,时年56岁的卓嘎特别爱笑,牙齿白白的,眼睛黑黑的,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。 我还从卓嘎5年前的另一个电视镜头里看到,在一处夏季牧场的临时住所里,卓嘎正为家人准备晚餐。架在火塘上的锅里炒着土豆和青椒,一壶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已经出炉。听着丈夫巴桑细数自家的牦牛,她笑得合不拢嘴。当时卓嘎家养有137头牦牛,对于卓嘎一家来说,是一生的积蓄。卓嘎15岁的大女儿巴桑央吉坐在火塘的另一旁,这个刚经历过中考的女孩,似乎对未来更感兴趣。 玉麦乡海拔3560米,比起拉萨低不了多少。与西藏大部分地区的干燥和缺氧环境相比,玉麦可以称得上是“世外桃源”:印度洋暖流为这里带来了充沛的雨水,这里草木茂盛,空气清新,一片多年形成的原始森林区。然而,这里一年四季雨水多,日照时间少,加上土壤原因,不适宜农作物生长,使得这片土地上长不出粮食作物。“连温室里种的土豆都只能长这么大。”玉麦乡医生邱建亮伸出大拇指比画着。 玉麦乡以牧业为主,他们吃的粮食只得从海拔5000多米的日拉山外运进来,当时玉麦乡离最近的公路有40多公里,玉麦人每运一次粮食,要穿越一片沼泽遍地的原始森林,翻越日拉雪山,再走过一个陡峭的山谷。每年11月过后,大雪封山,玉麦又将与世隔绝。卓嘎哽咽地回忆起当年的痛苦经历:“每年11月之前,我们家都是父亲从隆子县把物资运到日拉雪山下的曲松村,然后赶着10匹马要用5天的时间翻越日拉雪山,才能把7个月的口粮运到玉麦乡,其间经常有马匹跌落到深不可测的玉麦河谷。这些痛苦的事情,想起来就想哭。” 1962年以后,一批批人来过玉麦,但忍受不了大雪封山后的寂静,一批批地迁出去了,荒草开始占领玉麦众多废弃的屋舍,这里只剩下3户牧民。卓嘎听父亲说,玉麦人口最多时,也有20多户300多人。新中国成立后,随着西藏民主改革的进行,高原各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许多地方都有了公路,生产生活条件迅速改观。原先玉麦乡的住户陆续迁出重山阻隔、交通闭塞的玉麦,去“过更好的日子”了。1983年,政府考虑到这些因素,将剩下的3户人家迁到山外条件好的三林乡曲松村。可在曲松只住了一个冬天,父亲桑吉曲巴又带着一家人回到了玉麦。父亲的一席话,至今还深深印在卓嘎的脑海中:“我实在是舍不得玉麦,这毕竟是我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方啊!” 在副乡长达桑的翻译下,卓嘎向我们讲起了那段日子。卓嘎说:“父亲经常对我们讲,这里虽然艰苦,但不能向外搬,还得继续生活下去。”1983年至1996年间,在全乡1976平方公里的辖区内,只居住着一户3口人,父亲桑吉曲巴担任玉麦乡成立后的第一任乡长。卓嘎说:“我们当时一家3人住在这里,确实感到寂寞难受,但是听我父亲说,只要坚持下来,以后会变好的。” 扎日神山一带居民久居大山深处,当地群众穿行竹林其间,挑选着合适的竹子,将砍下的竹子带回家中的院子里,当地百姓喜欢选用竹子的外部,因为竹子内部质地相对较差一些。老百姓会将削成片状的竹篾在水池里浸泡三天,浸泡好的竹条就可以用来编制大小各异的扎日竹编,趁着竹子的潮湿,更加易于制作。编好的各式竹筐经过几天的晾晒,就带着当地百姓的欣喜和希望翻山越岭卖到大山外面的世界。(摄影/许伟华) 有一天,卓嘎的父亲翻箱倒柜,找到了一块黄布和红布,卓嘎和央宗姐妹俩以为是给她们做新衣服,高兴得欢天喜地。在篝火边,她们的父亲认真地比画着,剪裁着,第一面红旗就由父亲亲手做出来了。卓嘎说:“那时候,我还小,不知道做什么东西,我父亲说这是国旗,我第一次见到国旗,才有这个印象。”从这天起,玉麦乡的上空飘扬起了这里的第一面五星红旗。桑吉曲巴每天坚持在自家的屋前升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,宣示着国家主权的大道义。卓嘎经常跟随父亲去边防一线放牧,她的父亲经常说,那些属于中国的地方,不能让别人侵占一分一亩。他的这一爱国行为一时被传为海内外的佳话美谈,感动无数人。当时,卓玛尚未婚配,竟因此收到了7麻袋求爱信。后来桑吉曲巴老了,卓嘎接任了乡长。正是这一家3口人,为祖国坚守着1976平方公里的疆土,一守就是19年。迎风飘扬的国旗,让姐妹俩从小懂得了什么是国家,也为父亲感到骄傲。卓嘎还说:“我父亲还会缝制国旗,挂到下面边境线的树上。”玉麦乡南边至今仍有一大片国土被印度非法占领,对任何外来者来说,它目前依旧是中国边境最敏感、最难抵达的一个地方。有记者曾问玉麦乡现任党委书记达瓦:“如果没有老乡长桑吉曲巴一家人的坚守,玉麦是不是被印度强占了?”达瓦站在玉麦河的东岸时,指着河对岸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说:“那里是中国的领土,1962年反击战打响以前,那座山一度被印军占领。若没有卓嘎一家的坚守,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印军的前沿哨所了。 玉麦乡邮递员白玛坚才,从15岁就给玉麦乡送信,到1996年同老婆一起搬来玉麦乡,成为这里的永久居民。他仅靠一匹马、一个糌粑筐,在一条路上走了35年,这在中国邮政史上也算是奇迹。(摄影/赵春江) 九户营造的小天堂 那时候全乡就有2户人家,连基本的道路都没有,如果要去县城,必须赶着马队穿越一片沼泽地,翻过日拉山,再经过一片陡峭的山谷,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。作为边境乡的群众,我们的职责就是放牧和守边。 12年间,玉麦乡人口从未有过增长,9户人家是如何演变而来的?这事还得从国家派来的第一批援藏干部说起。1996年,湖南常德市援藏干部卢武福踏上了玉麦的土地,时任乡长桑吉曲巴找他要枪,说印度人抢走了他家的酥油。枪倒是没有给他,但经请示西藏自治区领导,特地给玉麦乡批了7户移民指标,建起了卫生所、发电站等,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乡级架构。 当年,桑吉曲巴从乡长位置上退下来,大女儿卓嘎继任乡长。上级还给玉麦乡派来了乡党委书记、一名副乡长,他们均拖家带口,住户数由原来的1户增加到了3户,全乡也由3人增加到18人,着实让乡里“人丁兴旺”了起来。“人多了真热闹!”卓嘎这样形容当时的情形。到了1999年,政府又为玉麦乡增加了两户人家,玉麦乡开始变得有人气。 玉麦乡的每一个人都能将乡里所有人的名字倒背如流,包括那些刚刚会说话的小孩子。早在6年前,乡长卓嘎的小儿子白拉,当时还是一个小学生,面对摄像镜头时带着稚嫩的口气说:“书记一家有3个人,医生一家4个人,我们5个人,我姨妈央宗一家3个人,开小卖部的一家3个人,从扎热乡搬迁进来的两户有9个人。” 在简陋的办公室里,扎西罗布打开泛黄的笔记本,细数了最近十多年来玉麦乡的人口变化:1999年5户22人,2001年7户25人,2006年7户30人,2009年8户32人,2011年8户35人,2016年9户32人。 2009年10月21日,玉麦乡召开了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,玉麦乡人民代表大会举行了挂牌仪式,标志着这个全国人口最少的乡人民代表大会成立。 卓嘎担任玉麦乡乡长后,最初心里总是充满了忐忑和恐惧。她说:“我是一个文盲,斗大的字也不识一个,怎能当乡长?”经过了第一年的不安之后,卓嘎渐渐熟悉了自己的工作。由于玉麦乡人口少,乡里的事情不是很多,再加之地处遥远,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,除了一些必要的诸如传达上级指示精神和选举等事情之外,乡里没有更多的事情可做。 卓嘎每年有一到两次走出大山,到隆子县参加会议。玉麦乡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行政建制,上级部门的照顾,也使卓嘎的工作轻松了许多。坚定了卓嘎担任乡长信念的最主要的原因,是老乡长、父亲桑吉曲巴生前经常说的一席话:“玉麦乡人口少,行政事务不多,但是地处边境,守卫国土才是我们最主要的工作。” 1997年,新闻媒体首次报道了玉麦乡,卓嘎回忆当时的情形说:“那段时间,每次送信员来到乡里,都有我们的信件。”上千封信件纷沓而至,让卓嘎和央宗一时莫名其妙。更让她们奇怪的是,所有信件都是寄自内地。 卓嘎和妹妹央宗不识汉字,便找到毕业于山南地区职业中学的玉麦乡副乡长扎西罗布,请他帮忙翻译里面的内容。原来,这些来自内地的信件绝大多数都是求爱信,这让当时处于青春期的姐妹两人既高兴又害羞。当然,这个插曲没有改变两个人的生活。后来,卓嘎和央宗相继结婚,邻近的三安曲林乡和扎热乡的两个藏族汉子成为了她们的丈夫。 大姐卓嘎家有3个小孩:大女儿巴桑央吉、小女儿齐米卓嘎、小儿子白拉,他们现在都在外地读书,看到外面的世界,年轻人对未来都有自己的规划。她劝儿女学成后回乡里工作,可儿女们说一定要上好学,在外面找份好工作。面对儿女们的决定,让卓嘎有些失落。她的儿女们也劝卓嘎,等他们将来条件好后,就将父母接到山外过更舒适的生活,被卓嘎拒绝了。卓嘎说:“我从小长在这里,生活在这里,对这里的一草一木,我都有深深的感情,所以,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,只想待在这里,一直老死。” 在乡领导达桑的陪同下,我们来到玉麦河边的一栋二层藏式木屋前。达桑告诉说,这是次仁措姆,今年63岁。1996年,次仁措姆和丈夫扎西曲带着孙女扎西德吉,赶着自家的牲畜,从扎日乡搬到了玉麦乡,在河滩上修建了简易的房子。当时,政府发放了几头牛作为奖励,全家就在玉麦乡开始了放牧的新生活。回忆起以前的生活,次仁措姆显得有点激动,“那时候全乡就2户人,连基本的路都没有,如果要去县城,必须赶着马队穿越一片沼泽地,翻过日拉山,再经过一片陡峭的山谷,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。作为边境乡的群众,我们的职责就是放牧和守边。” 1997年来到玉麦乡的副乡长扎西罗布身兼医生,他笑称接生才是他的主业,至今已经接生了8个孩子。在扎西罗布的大脑中,有一个清晰的玉麦户数变迁的脉络图:卓嘎和央宗分家立户,是玉麦两户“土著”人家;1996年起陆续搬来扎西曲加、次仁措姆夫妇和那贡一家,两大家庭相继生枝发叶,日见枝繁叶茂。 那贡一家来到玉麦后,那贡将自己的两个妹妹也“拉”进了山里,一位便是大曲宗,另一位叫卓玛拉宗,与来自曲松的白玛才旺结婚,独立门户。那贡是个典型的藏家妇女,腼腆羞涩,不愿多语。当时还不太愿意进山的那贡没有想到,玉麦飞泻的瀑布、缓缓流淌的溪流、宽广的高山草甸、浓密的树林,还有湿润的气候、充足的氧气,让她迷住了。 深谷跃动的大商机 当我翻越一座大雪山来到玉麦乡政府时,相比沿途的冷清,这里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场景。村民大曲宗家投资12万元,建起了接待游客的家庭旅馆,将同其他8户家庭旅馆形成竞争,中国最偏僻的乡同样充满了商业气息。 玉麦乡党委书记达瓦说:“我们去年开工了几个项目,最大的项目就是边贸检查站,这里是交易大厅,这个是出租房门面,还设有接待人的住宿点。” 玉麦乡有条全长520多米的街道,生活在这里的9户人家,就分布在乡政府两旁。在玉麦乡的一家小商店里,琳琅满目的货物摆在货架上,不时有游客进进出出,看上去生意不错。当我问生意这么好,一年能有多少收入时,作为一家之主的次旦扎西却开起了玩笑:“每年有3万多元收入,不过这家商店不归我管。” 玉麦乡地处喜马拉雅南麓,空气湿润,四周雪山环绕,山下植被丰富,这里有高山峡谷、原始森林、溪流湿地和草原牧场构成的绿色画卷。(摄影/赵春江) 我从次旦扎西的介绍中得知,他不是地道的玉麦乡人。2000年,作为山南地区水电开发公司的工人,20岁的次旦扎西从老家贡嘎县来到这里修建玉麦公路。次旦扎西平时干活勤快、说话风趣,很快就获得了玉麦乡姑娘拉吉白玛的芳心,一来二去,二人喜结连理。 玉麦公路修好后,次旦扎西留了下来,成为玉麦村的“女婿”。2003年,次旦扎西开办了小商店,成为玉麦乡第一批“敢吃螃蟹的人”。2011年,随着人口的增多,成立了玉麦村村委会,大家一致选举他为村委会主任。2012年,次旦扎西同另外两户村民出资11万元开办了砂石场,仅2014年纯收入就达15万元;2014年初,次旦扎西又拿出10多万元,购买了车辆跑运输,当年收入就超过2万元。在他的带领下,全村跑运输的人越来越多,许多人也跟着他开起了家庭旅馆,村民的收入越来越高。 玉麦河日夜不停地流淌,也见证了玉麦乡日新月异的变化。如今玉麦人已开通了宽带,快捷的微信平台,很快就能将当地发生的事情传递出去。副乡长尚林佳向我提供了一组组玉麦发展变化的数据: 2001年,政府投资5000多万元,修通了从玉麦乡到扎日乡的公路,这一年,桑吉曲巴老人安详地去世了,享年77岁。公路的修建,如同“桃花岛”前的“桃花阵”被人破译一般,让玉麦真正摆脱了与世隔绝的生存状态。如今,玉麦特产的竹编篮子,能够在山南地区销售;玉麦盛产的酥油、奶酪也能走出大山,走向更为广阔的市场。 2004年,中国电信公司投资32万元,为玉麦乡开通了两部卫星电话,使这个乡从此不再封闭。2009年,政府投资249万元,在玉麦乡建起了2.5万千瓦的水电站,随着卫星电视地面接收站的建成,村民有了照明电,并看上了国内的电视节目。 2011年6月26日,玉麦乡宽带工程建成开通,中国电信西藏公司李晓华总经理郑重宣布:标志着我国电信“乡乡通宽带”工程的圆满完成,为当地电子政务、远程医疗、数字教育、科技普及等信息化应用开辟了信息通道,架起了农牧民群众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信息桥梁。 2011年,玉麦乡边防派出所挂牌成立。就在这一年,卓嘎不再担任乡长,她又回到了牧区,继续自己的放牧生活。当我问起她平时最喜欢干的工作时,她当时笑起来说:“放牧和挤牛奶。”以前,卓嘎家里只有5头牛4匹马,可现在生活变好了,有100多头牦牛,家里的摆设比以前好多了。如今的玉麦已是“人丁兴旺”。45岁的大曲宗,落户玉麦已经有10多年的时间了。其间,她完婚生子,育有两个儿子。大曲宗一家现在拥有几十头牲畜、一家商店、一家餐馆、一家简易的旅馆,过着丰盈而又平实的生活。 玉麦乡农牧民手工艺品技术高超,竹器、木器加工具有浓厚的藏族特色和文化气息,深受外来游客的青睐,鸡血藤、贝母、熏香是玉麦的特色产品,每年为农牧民带来很多的收入,成为农牧民的第二支柱产业。次仁措姆从山外搬到玉麦,一晃20年的光阴,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,也感受到家里的巨大变化。她特别擅长编织竹器,每天最多时可编十几个筐,一个小的竹筐可以卖到5元左右,有时还可以拿竹筐换粮食,一筐换10斤青稞。次仁措姆说:“这房子是2012年的安居工程建设的,当时国家投资4万元,我自己出资5万元,房子的使用面积有300多平方米,除了自己住,多余的房间出租给游客。” 次仁措姆介绍完家里住房情况后,带着我们来到二楼的客厅里,只见厅里藏式沙发、卡垫、各式柜子一应俱全,洗衣机、电视等现代化设施也一样不落,客厅正中墙上悬挂着的领袖像格外醒目。2014年,次仁措姆看到前来玉麦乡的游客和朝圣者越来越多,办起了家庭旅馆,当年接待游客人数就超过七百人次,旅游收入近万元。 在乡里转悠时,小卖部的一位美女正在销售鸡血藤手镯,5元一个。鸡血藤是一种较为名贵的中药材,有祛风除湿的疗效。这种藤的韧皮部里密布分泌管,分泌管里充满着棕红色的物质,比如鞣质、还原糖和树脂等。目前,玉麦乡人吃上了旅游饭,给当地群众带来了可观的收益,村民群宗说:“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小买卖,牧业,还有新买辆车跑运输,家庭旅馆有22张单人床、10张大床。今年游客来的多,旅游收入4万多元。”我在该乡的展板上,看到乡里未来的规划图,旅游产业已成为乡里的重要支柱产业。去年人均收入多元,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旅游业。 玉麦乡虽只有9户人家,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原始落后,家家开有旅馆、商店,最显眼的建筑莫过于边贸检查站,转山朝圣带动旅游业,给玉麦乡注入了经济活力。(摄影/赵春江) 在玉麦乡政府,我见到了乡党委书记达瓦,1981年出生的他从小在内地西藏班上学,后来又在东北完成了大学学业,在这里已工作了5年。谈起未来发展,达瓦侃侃而谈,“玉麦乡肥沃的草场,漫山遍野的竹林,为它的居民带来了可观的发展前景。 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,注册‘玉麦’商标,打造‘玉麦’品牌,造福这里的百姓。” 玉麦公路修好后,玉麦特产的竹编篮子,玉麦盛产的酥油、奶酪也走出了大山,走向更为广阔的市场。图为玉麦人利用农闲编织竹器,销往山外的市场。(摄影/赵春江) 玉麦地处扎日神山之缘,所产煨桑材料、腾镯等颇受信徒们的喜爱。而玉麦乡民所开的商店、旅馆等,均供转山者所用。达瓦指着群宗商店里的一种煨桑材料包装袋说:“最近我想去趟拉萨,定制一批标有‘玉麦产’字样的包装袋。现在这个包装袋上写的是‘扎日产’,我想这些东西都是产自我们玉麦,应该把它改过来。” “2014年,玉麦乡历史性地走出了3名大学生,我对玉麦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希望。”副乡长尚林佳接受采访时说,“全乡9户中有6户有私家车,家家户户都开设了家庭旅馆、商店、茶馆,今年接待朝圣旅游人数突破2000人次。今年,乡政府给每户村民购买了冰箱、消毒柜、饮水机等电器。每户家中都安装了100兆宽带网络,全乡网络覆盖率100%,农牧民群众都用上了QQ、微信等网络聊天工具,看上了网络电视。” 2016年10月12日,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吴英杰来到玉麦乡,走进了村民家中和乡亲们聊起来。我看了这段电视画面,吴英杰动情地说:“你们为祖国守卫边防,确保了我们伟大祖国的这片热土不被蚕食掉、不被分裂出去,向你们致敬!”吴英杰书记的到访,给了玉麦乡人巨大鼓舞。达瓦说:“我们只要在玉麦一天,就要坚定地守好这片国土,这里是国家的坐标。在下一步乡村规划时,将投资建一个显示国威的升旗台。” 玉麦乡有3条出入境通道,玉麦乡群众不畏艰险、甘于寂寞,在19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与武警官兵、乡政府干部一起守护着这片土地,守土有责、守土负责、守土尽责成为他们的使命。玉麦乡警民联防巡逻,走在前边的是玉麦乡党委书记达瓦、边防派出所教导员王敏。(摄影/赵春江) 20世纪90年代后期,一些村民积极响应政府号召,赶着自家的牲畜,从扎日乡搬到了玉麦乡,在河滩上修建了简易的房子,政府又给每家发放几头牛作为奖励,他们就在玉麦乡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了放牧守边的新生活。图为玉麦人养的奶牛。(摄影/赵春江) 玉麦乡是我国人口最少的建制乡,整个乡只有一个村,乡、村同名,到2016年底全乡只有32人;这里也是人均拥有土地最多的乡,全乡面积达1900多平方公里。图为玉麦乡的一张“全家福”。(摄影/赵春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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